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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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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晴,這是怎麽回事?」唐柏希看見母親也在場時,不禁微微蹙起濃眉,

「媽,妳怎麽也在這裏?」

「我……是芹芹找我來的。」蔡明慧沒想到王芹芹會把事情鬧得這麽大,連兒子都驚動了,她最清楚兒子對媳婦的感情,若是讓他知道她來這裏是為了什麽,恐怕會對她很不諒解。

她突然很後悔不該跟王芹芹一起來。

一看到唐柏希,王芹芹立刻撇下韋映麒,來到他面前告狀,「柏希,我剛剛在電話裏說的就是這個男人,他是許初晴的情夫,你不知道在你還沒趕到之前,他們咖倘在那裏眉來眼去的,好惡心喔!」

韋映麒額頭青筋暴起。「妳這女人敢昧著良心亂說話,妳就不怕待會兒出去被車撞死嗎?」然後他瞪向唐柏希,「你相信這女人說的鬼話嗎?」

唐柏希一開口便先道歉。「映麒,對不起,我知道你跟初晴只有同事之誼,波及到你,我很抱歉。」

唐柏希的話讓韋映麒的怒火消了一點,他等一下還有課要上,沒辦法久留,離開前,他怒橫王芹芹一眼,柏希說:「這女人已經來鬧第二次了,兩次來都威脅初晴跟你離婚,我希望你好好處理這件事,不要再有第三次。」說完,他便大步離去。

韋映麒離開後,唐柏希看向妻子,溫聲道:「初晴,妳先回研究室去,這件事我會處理。」

「好。」方才聽見唐柏希親口說他相信她和韋映麒之間只有同事之誼,許初晴放下心,臨走前,她朝蔡明慧恭敬的說道:「媽,那我先回去做事了。」

在看見婆婆對她微微點頭後,她才離開。

目送妻子走進前方的大樓後,唐柏希一改方才溫和的神色,蹙攏的眉峰透露出濃濃的怒氣,「王芹芹,我以為我昨天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妳為什麽還要來騷擾我的妻子?」

在他銳利眼神的註視下,王芹芹莫名感到膽怯,剛才的猖狂完全消失了,支支吾吾的說,「我……我只是想幫你的忙嘛,我知道你一定是因為道義,才不肯跟她離婚,所以我才會想來勸她顧全大局——」

唐柏希沈聲道:「妳聽清楚了,我不跟初晴離婚,不是因為道義,是因為我愛她,而我不肯娶妳,是因為我根本不愛妳,我不會為了得到新泰銀行的貸款,就背叛我的妻子。」他一臉嚴肅的再說,「還有,我也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我希望妳不要再來打擾她。」

唐柏希決定跟王芹芹把話說清楚,好讓她對他徹底死心。

見他完全不留情面,一向心高氣傲的王芹芹臉色鐵青,怒斥道:「唐柏希,你敢這樣對我,你不怕我回去叫我爸爸不要貸款給你們,還叫他要你們把以前向新泰借的錢全部還回來嗎?」

唐柏希完全不在乎跟她撕破臉,在聽見她撂下的狠話後,他神色冷淡的開口,

「廣搏也不打算再向新泰貸款,至於以前廣搏向新泰借的資金,一切全依合約走,遛錢的時候就會還,不會欠你們一分錢。」

「好,很好,你就等著看廣搏倒閉吧,就算你之後後悔再來求我,我也不會幫你了。」王芹芹氣急敗壞的丟下話,隨即羞惱的快步離去。

「柏希,你這樣對她好嗎?」王芹芹走後,蔡明慧擔憂的問兒子。

「不把話說白,她是不會死心的。」

蔡明慧遲疑的開口,「但是公司……」

唐柏希打斷母親的話,「初晴的姊夫今天早上打電話給我,叫我把廣搏的財務報表送過去給他,他說如果他評估後認為廣搏還有救,他願意借錢給我們。」

「初晴的姊夫?」蔡明慧一怔,一臉驚訝,「你是說明威集團的杜軒懷嗎?他肯借錢給我們?」

「對,前提是廣搏還有救,他才會幫這個忙。」

今早接到杜軒懷的電話時,他也有些意外,不過隨即想通了,一定是因為大姊開口,他才願意對廣搏伸出援手。

否則依現在的經濟情勢,手上還有資金的企業,都不太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出借那麽一大筆錢,因為誰也不知道經濟情況會不會繼續惡化。

「那廣搏還有救嗎?」蔡明慧問。她一直不知道廣搏的實際情況,只知道虧損得很嚴重。

「廣搏的負債是很龐大,但還不至於沒救,我擬定了幾項改革計劃,只要撐過這次財務危機,再依照我所擬定的計劃徹底執行,幾年之後,廣搏應該就能轉虧為盈,我想杜軒懷看完我的計劃,應該也能認同。」對這一點他很有自信。

「那真是太好了。」蔡明慧喜道。

「媽,我先送妳回去吧。」

「好。」

回程的路上,唐柏希開著車,專註的看著前方的路況,清俊的臉龐沒有任何表情。他突然開口問道:「媽,妳為什麽會跟王芹芹一起來找初晴?」

「我……」蔡明慧沒料到兒子會問起這事,一時語塞,只好羞愧的低下頭。「妳跟王芹芹一塊來,是想逼初晴跟我離婚嗎?」他的嗓音冷淡,聽不出情緒。

「不是的,我……我……只是因為你爸說新泰銀行對我們很重要,不能得罪,所以今天王芹芹來找我時,我才會陪她一起過來。」蔡明慧匆忙解釋。

他痛心的瞄了母親一眼,「媽,妳不要什麽都聽爸的,這些年來,妳一味盲目

遵從他的話,妳得到了什麽?只不過讓他更吃定妳,妳可不可以讓自己活得更有尊嚴一點,學會明辨是非,不要對他唯命是從,那樣只會讓他更瞧不起妳,妳在他面前就永遠翻不了身了。」

兒子直接的話語讓蔡明慧的臉色倏地刷白,她兩手緊握住放在膝上的一只黑色古馳包包。

唐柏希放緩語氣,語重心長的再說,「媽,我說這些話並不是要讓妳難堪,我只是希望妳能學會獨立,去過妳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把生活重心全都放在爸身上。妳不妨問問自己,這些年來,妳真的快樂嗎?」

沈默了好久,蔡明慧才逐漸恢覆血色,雙手也慢慢放松,她輕輕的嘆了口氣,

「柏希,我回去後會好好想想你說的話,你替我向初晴說聲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找她麻煩,我只是擔心廣搏的情況,才會一時失心瘋,被王芹芹利用了。」

唐柏希這才露出溫和的笑容,「我會跟她說的,不過若是媽願意自己對初晴說,我想她會更開心。初晴不是個會記仇的女孩,別人對她好一分,她就會加倍的對對方好。」

「我知道,她真的是個好女孩。」即使今天她那麽對她,初晴仍一如往常那樣恭敬,光是這一點,已夠教她覺得羞慚了。

***

「柏希,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下班了?」坐上他的車,許初晴笑問。

下班前,她突然接到他的電話,說要來接她,她有些意外。結婚前,他還在T大教書時,只要有空就會來接她下班,但是婚後,因為他忙著處理廣搏的事,這幾個月都沒來接過她。

「以後我不會再那麽忙了,有時間可以好好陪妳。」唐柏希用右手握住她的手,湊到唇邊輕輕吻了下,故意開玩笑,「要是再疏忽妳,妳被別人追走了怎麽辦?」

他相信若是哪天他真的讓初晴傷透了心,韋映麒絕對會卯足勁把她追走。他看得出來,韋映麒雖然死心了,但是他看初晴的眼神仍舊充滿好感和憐惜,若一不小心,可能會讓他對初晴的感情死灰覆燃。

尤其今天看到韋映麒那麽維護初晴,他心裏難免升起一抹警惕,而且他們兩人的研究室還在同一層樓,正所謂近水樓臺,他不得不提高警覺。

聞言,許初晴的笑容一凝,急忙澄清,「柏希,我跟韋老師之間真的沒什麽,不是王芹芹說的那樣。」

見她著急了,唐柏希不舍的趕緊解釋,「我知道、我知道,我沒有懷疑過妳跟韋映麒,我只是開玩笑的。妳若跟韋映麒真的有什麽,當初妳就不會拒絕他而接受我,我只是怕還有人跟韋映麒一樣知道妳的好,把妳給搶走了,所以以後我要認真顧好妳,免得把妳給弄丟了。」

他的話把許初晴哄笑了,她兩頰微微泛起一抹紅霞,羞怯的說,「我沒有你說的那麽好。」

唐柏希依舊緊握著她的手不放,左手熟練的操控方向盤,表情非常認真,「妳很好,真的,要不然我也不會愛上妳,妳的心就像妳的氣質一樣溫柔婉約,寬容又善良。」

他見過太多表面上溫柔可人,說話輕聲細語,可是私底下卻是自私又刻薄的女人,許初晴是他見過唯一一個真正表裏如一的好女人。

「你把我說的這麽好,我真懷疑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我。」許初晴怔怔的望著丈夫好看的側臉。她只知道自己膽小柔弱,內向拘謹,一點都不像他說的那麽完美。

「初晴,妳知道妳唯一的缺點是什麽嗎?」唐柏希笑道。

「是什麽?」許初晴順著他的話問。

「妳對自己太沒有自信了,妳要相信妳真的很好,要不然我當初怎麽會第一眼就愛上妳,對妳展開熱烈的追求,又急著把妳娶回家藏起來。」

許初晴被他大膽的情話惹得小臉漲紅,害羞得垂下臉。「你今天怎麽一直說好聽的話哄我?」

將車停在一間餐廳附近,唐柏希轉頭看向她,真誠的說道:「妳知道我的個性,如果不是發自內心的話,我不會輕易說出口,如果妳覺得這些是甜言蜜語,那麽也是我用真心釀造的,不含任何化學調味料。」

「嗯。」她含羞帶怯的輕輕點頭。這用真心釀造的甜言蜜語,甜入她的心坎裏,讓她整個人都沈浸在蜜汁裏,甜得都快醉了。

她這副嬌羞的模樣,極為誘人,他頓時忘情的吻住她。她的唇就跟她的人一樣,羞怯甜美,讓人一嘗就會上癮。

他不敢想象自己這幾個月來,竟然為了枯燥乏味的公事而忽略如此美好的她,看來這些日子他都白過了。

好半晌,他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她的唇。

「妳餓了吧?我們去吃飯吧。」

「好。」她輕輕翹起的嘴角噙著止不住的甜笑,推開車門下車。

走進餐廳,兩人點好餐,在等待餐點送上來的空檔,唐柏希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初晴,妳姊夫今天打電話給我,說他願意借錢給廣搏。」

杜軒懷只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就看完了那些數據和報表,在唐柏希下班前,他打電話說願意借錢給廣搏,不過有兩個條件,

第一,董事長的職權必須受到限制,換言之,就是要架空董事長的權力。第二,唐柏希要親自找一個能信任的人到廣搏擔任執行長,好徹底執行他所擬定的再造計劃。

他把杜軒懷的意思轉告給父親,原本父親對杜軒懷提出的第一個條件極度不滿,還一度破口大罵,最後經過他的分析,為了保住廣搏,父親也終於願意妥協了。

其實杜軒懷沒有要求撤換父親董事長的職位,只是架空他的權力,已經算很給他面子了,父親也明白這一點,才會答應。

「咦,你說姊夫願意借錢給廣搏?」聞言,許初晴感到非常吃驚。「沒錯,我想他是看在妳這個小姨子的面子上,才會願意伸出援手,所以一切多齡了妳。」

「可是大姊和姊夫都沒有跟我提過這件事呀?」她訝道。

「也許他們想給妳一個驚喜。」

許初晴心頭頓時發熱,充滿了一股說不出的溫暖。從她意外來到這個世界,大姊就處處幫助她,現在還為了她,借了這麽一大筆錢給唐家,她不禁感動得熱淚盈眶。

「柏希,你說我要怎麽報答他們才好?」

「欠妳姊夫的錢,我以後一定會還清,不過,我想他們並不希望妳報答他們什麽,只要妳讓自己過得快樂,他們就會很欣慰了。」

「我欠大姊真的很多,你不知道大姊對我有多好,我剛從清朝來的時候……」驚覺自己差點把秘密說出來,許初晴匆忙的閉上嘴。

「妳剛從清朝來的時候?」沒漏聽她的話,唐柏希一臉狐疑。「這是什麽意思?」

許初晴嚇出一身冷汗,慌張的隨便找了個借口,「我、我一時口誤說錯了,我是說大姊他們買了一件清朝的古董,被我弄壞了,大姊也沒有怪我。」

「妳大姊脾氣雖然不好,但看得出來她很疼妳和初日。」

「嗯,她真的對我很好,初日也是,當初要是沒有他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許初晴低聲說。

聞言,唐柏希臉上露出一絲自責的表情。「初晴,之前是我沒有盡到做丈夫的責任,讓妳沒有安全感,但是我保證今後再也不會發生了。」

許初晴知道他誤會了她的意思,但她無法對他說明事情真相,只能用力搖頭,「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怪你。」

「好,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們都不要再提了,從今天開始,我會當個好丈夫。」他溫和的語氣裏,有著立誓般的決心。

「嗯。」許初晴微笑輕輕頷首,也許……以後有機會再跟他說「那件事」吧,現在……就暫時維持現狀。

***

得知杜軒懷決定借錢給廣搏的消息後,除了新泰的其他幾家銀行,也火速通過了廣搏的貸款案,表示願意借錢給廣搏。

因此最後杜軒懷只借給廣搏二十億,剩下的由另外四家銀行共同借貸。

順利取得資金後,唐柏希找來一位曾在外商集團擔任高層主管的好友出任廣搏的執行長,負責執行廣搏的重整計劃。

數個月後,廣搏的情況慢慢步上軌道,唐柏希也履行當初答應許初晴的,帶她到北京二度蜜月。

下飛機後,坐在出租車上,看著這座歷經無數朝代更疊的古都蛻變成一座完全現代化的城市,許初晴心中的震撼不小,雖然她之前就透過電視節目和網絡,知道現在的北京跟兩百多年前完全不一樣,可是當她真正站在這塊土地上,親眼看見如此劇烈的改變時,她還是受到很大的沖擊。

一棟棟嶄新的高樓矗立在北京城裏,她再也找不到自己曾經熟悉的胡同和街道。

「初晴,妳不舒服嗎?」唐柏希細心察覺到她神色不太對勁,連忙關心詢問。

她輕搖螓首,「沒有,可能是坐了太久的飛機,所以頭有點暈。」

「那待會到飯店,妳就先休息一下,我們晚點再出去逛。」他體貼的說。

「好。」輕應了聲,許初晴沈默的看著窗外快速飛逝的街景,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慨。

她出生長大的故鄉,早已湮沒在時光的洪流中,再也找不回來了。體認到這一點,她的喉間莫名感到一股酸澀。

來到飯店房間,唐柏希要她躺在床上休息,但她根本睡不著,側臥著身子,隔著窗戶,怔怔的看著對面那棟大樓發呆。

清朝已覆滅近百年,她的親人都不在了,就連北京城也不再是她熟悉的樣貌,陌生得讓她有種難以言喻的失落。

下午,她的精神好了一點,兩人便去紫禁城走走看看,她依稀記得年幼時曾隨額娘進宮,向太後祝壽,由於當時年歲太小,記憶早已模糊,但是當她來到那時太後所居住的慈寧宮時,她駐足在宮門前,原本快要被遺忘的回憶,此刻又陡然清晰了起來——

當時來向太後祝壽時,太後就坐在宮裏,她雍容華貴的臉上帶著微笑,與來向她祝壽的眾人親切寒暄。

宮女排成兩列站在一旁,每個上前拜壽的人,都神態恭敬的拜伏在她面前,說著一句又一句吉祥的祝賀之詞。

那時是她第一次進宮,又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人,她緊張得手心都沁出了汗水,輪到她額娘上前拜壽時,額娘牽著她的手走上前去,她隨即跪了下來,緊張得忘了要說話,連額娘催促她趕緊開口,她都結結巴巴的,連句話都說不清楚。

額娘快氣壞了,最後還是太後親切的出聲道:「不要緊,錦珞,妳起來吧,看妳那小小的身子都抖成什麽樣子了。釵兒,帶錦珞下去,拿些甜湯給她吃。」

「初晴、初晴……」

感覺到肩膀被人輕輕摟住,她的神魂突然從過往的回憶裏驚醒,不過她仍舊一臉茫然,一時分不清自己身處在哪個時空,直到轉頭看到唐柏希擔憂的表情時,她才回過神來。「柏希。」

「初晴,妳剛才在想什麽?我叫了妳好幾聲,妳都沒有反應。」唐柏希關心的問。

「我……剛才在想,曾經一度那麽輝煌的大清王朝,現在居然只剩下這座宮殿可供後人憑吊。」

「初晴,妳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唐柏希隱隱覺得她從下了飛機後,就不時表現出莫名的傷感,但他不太明白她這樣的情緒究竟是因何而來。

「沒有,我只是突然有感而發。」許初晴連忙擠出一抹淺淺的笑,回應他關心的眼神。

見她似乎沒事,兩人繼續往前逛,直到黃昏時分才一起走出這座壯闊的宮廷。來到***外,她回頭一看,瞥見那座有著橙黃色琉璃瓦的壯麗宮殿沐浴在夕陽的餘暉下,它曾有的輝煌和絢麗都宛如過眼煙雲,再也不可追尋。

翌日早上,看完天壇後,他們接著來到雍和宮。

駐足在門前,許初晴幾乎不敢踏進去,只是緊緊握住唐柏希的手。

「初晴?」唐柏希奇怪的回頭望著她。

她深吸一口氣,勉強漾開笑容,踏進去,悄悄在心裏對自己說——

沒事的,當初剛來到二十一世紀時,她也曾經要求大姊帶她回到這裏,結果什麽事都沒發生,所以她不可能再回去的。

請原諒她的自私,她已經嫁給柏希,她沒辦法丟下他,回到沒有他的世界去。但她每往前走一步,昔日的回憶便漸漸襲上心頭。

她記得那時她是在大哥和大嫂的陪伴下,拖著纏綿病榻多日的虛弱身子來到雍和宮,請宮裏的喇嘛為她驅病去邪。

之後,一名喇嘛建議她去轉經輪為自己祈福,於是她來到轉經輪前,伸出手碰到經輪,正要轉動時,突然一陣天搖地動,她的頭撞向那座轉經輪,隨即昏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她已從清朝,穿越了兩百多年的時空,來到兩百多年後的現代。

她完全沈浸在過往的回憶裏,和唐柏希慢慢往裏面走去,來到裏面一座殿宇,她悠悠憶起,當時那位喇嘛就是在這座殿裏為她加持祈福的。

她記得那座轉經輪就在旁邊不遠處,不自覺便走了過去。

唐柏希微微蹙起眉,擔憂的走在她身後,他發覺來到北京這兩天,她時常恍惚出神,總要他叫好幾聲才會回神,問她怎麽了,她卻又說沒有。

來到轉經輪前,她停下腳步,眼神有些迷離的凝視著那座銅鑄的轉經輪,沒發現自己在無意識中緩緩伸出手,直到一道溫和的嗓音喚回了她的神智。

「初晴,妳要做什麽?」唐柏希看見她一臉迷茫的對著距離好幾步遠的轉經輪伸長了手臂,整個人就像放空了」樣,仿佛對自己的行為渾然無所覺。

回神後,她連忙縮回手,突然一陣暈眩和反胃的惡心感向她襲來,她撝著嘴,努力克制不適感。

「初晴,妳怎麽了?」唐柏希趕緊上前扶住她。

「柏希,我頭好暈,有點想吐。」

「我帶妳去看醫生。」唐柏希連忙摟住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扶著她往外走。

「我想可能只是有點累,或是水土不服,不用看醫生了。」依偎在他懷裏,她有些疲倦的說。

「不行,妳這兩天精神一直不太好,還是先去看醫生比較保險。」唐柏希堅持。

「柏希,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來到北京後,她知道自己的情緒太過覆雜,也變得比平常沈默,讓他有些擔心。

她也不希望自己這樣,雖然很努力想要擺脫那些回憶,卻很難做到。

或許她不該來北京的,她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麽會脫口說想來,是下意識的想憑吊已覆滅的故國,還是想追尋什麽?

「初晴,妳是不是有什麽心事?」這已是他第二次這麽問她了。

她垂下螓首,良久後才輕聲說,「我是瞞了你一件事,一直不知道要怎麽跟你說。」他若是知道的話,也許此刻她就不必苦苦隱藏自己的情緒了。

聞言,唐柏希略感詫異,「我們之間還有什麽事不能說的?」

「我……嘔,對不起,柏希,我想吐,我先去一下洗手間。」她掩著嘴,匆匆朝一旁的化妝室跑去。

當她終於出來時,臉色比剛才更蒼白了。

唐柏希刻不容緩的說:「我立刻帶妳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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